我天生就应该是教语文的
我经常自诩:我天生就应该是做语文老师的。朋友们也讲:你身上有着语文人的天赋。
我没有仔细研究过语文人必备的个性品格和气韵风度,但凭直觉应该很容易判定一个老师的语文人属性。人文情怀、书生意气、书卷才华,再加上一点点清高和孤傲,是否就是语文人的味儿呢?假如是,那“书”和“文”便几乎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
记得很小的时候,已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受做过私塾先生的祖父的熏陶渐染,也许是因某一位老师的提示和鼓励,我对书对读书有着特别的钟爱。我常常会在晨起后随手拿着语文书,信步走进屋后的竹林,始而读,继而诵,进而忘我地吟咏着。竹林边上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清,静静地淌着,不断有鱼儿倏地弹出水面,划一道银白的弧线,与倒挂水中的柳树的疏枝“联袂”,留一幅清纯静美的“合影”。河的对岸,便是一望无际的田畴,时令和季节的巨手随意挥来,田畴上便或青绿,或灰黄,时时与远天的旷达、晨空的蔚蓝、朝霞的辉煌相映成趣,幻成山水画中绝佳的珍藏。而屋子和竹园间的村道上,出耕农人见面时的招呼和嬉闹,进城赶集人独轮车的“吱嘎”,和着微风下的竹声,如交响,似天籁。我读书,便是眼对奇观,耳闻仙乐,便是在吸纳天地之精气,与自然交心与对话。每每,我都会被深深陶醉,忘乎所以。
“文革”刚结束,小平同志的擎天巨擘把应届高中毕业的我,送进了师范学院的中文系。
大小同学一下子汇聚一个班级,堪称世纪奇观,给我这个“小同学”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未学过汉语拼音,不懂文言,而且报考的是大学的数学系,却就读着中文专业,应算是旷古奇闻。怎么办?这时多亏了一位文选老师的教学启发了我,他说:读文学,学语文,做语文老师,是应该有一些奠基的;这个奠基,就是文言的底子。
怎样奠基?我一下子记起小时居家屋后河边的晨读。于是,大学校园内那一座名为寿丘的山包,似乎转眼幻变成我家的竹园。冬日的黄昏,我怀揣着一本古诗文选本,沿着荆棘丛生的山腰小径,小跑着绕到山后,山风的“瑟瑟”、碎叶的“嘶嘶”和小虫的“嘀咕”,衬着我始而低沉、继而高昂的读书声,成就一曲冬日黄昏的“混响”。如此,成百上千首古诗在我的血脉间慢慢积淀,形成文化基因,成为我语文教师职业生涯的最重要的资本,如同源头活水,滋润、激发我努力把一项职业做成事业而且是优秀的事业。
而且,这也成为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习惯,一直伴随我到今天。这恰恰是语文人所必须具备的。
初中教学:“诗意栖居”的浪漫岁月
我开始“入行”,分配在县中,教的是初中。第一个学期,懵懵的,只知道闷着头读课文,想教法,写教案,编作业;然后上课,批改;再然后看书,写文,做诗。有时候,诗兴大发起来,还会在下午放学后跑到校园后烈士陵园的树丛河边,高声地朗诵名人或者自己的诗文。
我就这样按照自己的理解教着语文,做着教育。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那是一种自在、本真的教育,应该是一种“诗意的栖居”,是理想状态的教育和人生。
半年轻松地过去,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忽然被通知去参加县教研室的语文教学研讨会。走进会场,才发现,一溜的中年教师,绝大多数没有见过,听教研室刘主任介绍,才知道大都是本地名师。我坐在角落,不敢发声,认真听着各位的经验,有“如听仙乐耳暂明”的喜悦。正在“忘我”,忽然被刘主任点名——刘听过我几次课,有所指导,故而认识——我有点失措,不知所言。刘说,你不要紧张,就说说你半年来的教书体会吧。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巧的是,我当时刚写罢一篇 4xx0字左右的《我的一点体会》。于是,我始而慌张继而急促后则有点慷慨地演说起自己的短暂的语文教学生活。这是我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中陈述自己,而且是那样纯真和质朴,那样的一无遮拦,那样的不知天高地厚。我怎样和学生成为朋友,一起读书,一起交流;我怎样率先垂范,和学生一起比赛背书,比赛作文;我又怎样给学生补充最新的文学作品和古代诗文;我怎样把自己读书作文的心得告诉学生……总之,我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中学生最满意开心的部分和盘托出,说到得意处,甚至夸夸其谈,等我想到刹车,似乎已经超时很多了。我以为闯了大祸。不料,迎来的是一片赞叹和掌声,特别还有刘主任的结合我的教学所作的点评和称赏。
我异常激动,多年以后,每每回想我总觉得,这次会议上的肯定和鼓励,是我坚定致力语文教育的一个重要的触发点。
也正是这样一个机缘,一年以后,我作为本县的唯一教师代表,参加了江苏省中语会的第二届年会。百余人的规模,中老年专家的聚会,我像一个学生那样兴奋而又拘谨地听会、观课,真的像饥饿的人扑向面包,几乎是聚精会神地享受着那一顿有些人几乎一辈子都难赶上的大餐。上课的两位老师——袁老师、赵老师,让我一直记忆到今天;那两节课——《谈骨气》和《驿路梨花》,更让我一直受用到今天。
会议的地点是常州,公开教学是在常州中学。在这里,让我一下子知道了江苏语文界有这么多的名人;在这里,让我知道了好的语文课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常州会议,似乎是我语文教学的真正起点。
初中的四年,特别是后三年,我几乎是在紧张忙碌中度过的。由于上面所言的机缘,在正常的教学工作之外,我总共对外开课有30次之多。
独立而又独到:高中教学让我新生
1984年,我调至县高中。高中的语文教学着实与初中有别,教材的难度和教学的要求远远高于初中,特别是重点高中那一批来自全县各地的“精英”学生,带给老师的不仅仅是职业的荣耀,更有学业考量下的压力。
我的一批初中学生与我一起走进重点高中的课堂。面对早已没有什么新鲜感的语文老师,或者了解到这一位曾经执教初中的老师,学生们心里会作出怎样的揣测和反应?这是当初我才入高中课堂时挥之不去的念头。我在心理重负和紧张压力下选择了一条努力改变自己的路径,那就是苦苦钻研教材,独立设计教学,攻克每一个课堂。现在回想,当时这样一个偶然的“决策”是多么的“英明”!因为后来看我景仰的于漪老师的成长故事,知道在她的专业发展过程中,独立钻研和设计教学,几乎是她制胜的法宝,不觉多几分欣幸。
初入高中的两三年,我几乎是在全天候的工作状态中度过的。为读懂文章中的某一段话,我可能要在图书馆翻看半天的资料;为研究某一古诗文的主题,我会在把原文读背得烂熟于心的基础上,先得出自己的观点,然后再拿来各家文学选本和文学史,反复比照揣摩,每有得意会心,特别是新的发现,真的是欣然忘食;有时,一个教学环节,我可以设计三种方案,准备随时应对课堂中可能的“生成”;有时,一项课内或者课外的作业设计,可以耗去我一两个小时……特别是,我每一节课的教案都是详案,除了教学的规定性动作和程序性内容之外,只要是应该陈述和可能要提供给学生的,我都会一字一句地写下来,写得规规矩矩矩、工工整整,尽管我上课时从不照本宣科,有时几乎看也不看教案。这样三年一丝不苟的“刻薄”自励,现在看来,做得十分幼稚和愚陋,却锻炼了我勤勉、刻苦、坚毅的精神,培养了我独立理解和敢于挑战权威的个性品格。这种精神和品格成为后来我专业成长、发展的基石。
名师点评:一语惊醒梦中人
县中几年,我的专业水平和教学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很多方面几乎是质的发展。也就是在这一过程中,随着教学理论指导下的实践及其反思的深入,尤其是相关教学理论文章和优秀教师经验的学习,我逐步确立了“以研促教”的专业发展理念。1997年有论文见诸报刊。1989年承担了本市重点课题“语文单元整体目标教学的实践研究”。因了这样的机缘,1991年5月,我和我的课题组成员有了一次展示课题研究的“阶段性”成果并向专家讨教的机会。
我和团队骨干一起展示课题理念指引下的课堂,陈述对单元教学思想原则的理解和观点,希望用我们粗浅、简单却又实在、倾心的努力赢得专家的指点,当然也更希望得到表扬和首肯。专家来自本市和相邻的常州市的教科研部门,其中有数位特级教师。整个活动按照原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专家们的评课分析、理论阐发令我们课题组同仁大开眼界,获益良多。尤为重要的是一位王老师的发言更使我终身难忘。他对课题本身,对课题所显示的教学思想与教材的矛盾,对我的教学设计和操作过程,都分别进行了鞭辟入里的分析解剖,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足,甚至对该课题思想的现实价值意义表示了怀疑,最后当然也提出了努力实践、大胆创新、做好本课题的建议。
王老师的这一番讲话如醍醐灌顶,尽管初听是那样刺耳。我自工作以来,一路春风得意,顺水行船,总是被人呵护抬举着,还从未听到过这样的“反调”。就是这一场瓢泼冷雨,第一次让我开始正视自己,反思既往。假如说这么多年来我能有一点成果和进步,这是一个关节点。王先生名永昌,是江苏最早的语文特级教师,后来担任镇江市教科所所长,一直关心、教导、提携我们这一批青年语文人。而我,从他身上更学到了特立独行、唯真是求的学术品格。这,一直影响着我的语文教学及研究,影响着我的为人和人生。
机会如“神助”:一路莺啼伴我行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时电话还很稀罕,一日下午,忽然接到省教研室的语文教研员盛频老师辗转打来的电话,要我一星期后到南京参加一个座谈会,商量语文目标教学实施手册的编写工作,并且指定我拿一个初步方案带至现场作为研讨的基础样本。最后告诉我,之所以找我,是我所在市语文教研员尤志心老师推荐,并嘱托要不负众望。我既紧张又惊喜,丝毫不敢怠慢。那一个星期,我用最快的时间搜罗大量的材料也充分调动自己的智慧和实践,拿出了自认为理想的方案,会上方案被广泛地肯定。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语文老师,一日之间拜识了全省各地几乎所有的语文“教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后来都成了我的忘年交,一直交往交流到今天;也正是他们,这样一种优厚的人力和专家资源,一直帮助、支撑我顺风顺水走到今天。
2xx0年秋,江苏省教研室在涟水召开中学语文课堂教学研讨会,正在华师大参加首届国家级骨干教师培训班学习的我应邀担任初中部分的评课任务。我受命主持评点的四节课,都是依据洪宗礼先生主编、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材设计并实施教学的,所以在会议现场,我有幸与洪先生零距离接触。事前知道他要来作专题报告,只是没想到他要亲自来听课并听我们的评课。我上前向他问好,并把我们一行在国家级培训班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介绍,请他对我们即将进行的所谓评课多多批评,多多帮助。谁知他“开篇”便说:“小严,你很不错的,你的一些文章我是看过的,很有功底,很有思想,你们真是前途无量啊!今天的课,你放心大胆,随心所欲,该怎样说,就怎样说,没有任何关系。”
几句话一说,我开始时的紧张和压力,顷刻烟消云散,我和先生的距离随之缩短了许多。
会议按照预定的计划顺利进行,评课的具体细节如今已记不大清晰,洪先生报告的具体内容我也只知其大略,但有一点是终身难以忘怀的,这就是洪先生对我的评课和我对苏教版教材的认识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高度的评价,虽然我清醒地知道这其中带有极大的鼓励成分,但心里还是很开心。
尤为让我兴奋的是,洪先生在晚宴上很认真地对我说,回去后,他要寄送我一套中外母语比较研究的专著,而且有可能邀我参加他的教材编写组。
实际上,正是从那之后,我就成了洪氏教材团队的一员。这是我语文教学生涯中最值得自豪的事。从此,洪先生山高水长的品节、既智且仁的师风以及治学为文的严谨和精致,便对我潜移默化,熏陶渐染,直到今天。
当在华东师大完成国家级骨干教师培训学业后,2xx1年10月,由华东师大中文系巢宗祺教授等专家推荐,我偕同全国各地的十余位语文专家,参与教育部和教育署联合举行的“地区教师交流计划”,赴港指导中学语文教师的单元教材的编写和教学。一月中三所中学的学习、指导,两所大学的交流、研讨,一次公开教学观摩,收益良多,感慨万千。从教师品德和修养、学校管理和经营,到教育教学改革和语文教材建设,有些直到今天还继续影响着我的关于教育和语文教学的理解和评价。
走笔至此,正是2xx9年10月5日的深夜,坐在教科院办公室内,看秦淮河畔万家灯火,听虎踞关口车人喧嚣,我不禁思绪万千,凭什么芸芸众生之中,我能独得这么许多的挚爱真情!
总说,机会总是等待那些时刻准备着和准备好了的人,但有准备的人在今天的生活中总是很多很多的,而机会偏偏对我如此钟爱和青睐,让我总是享受着生活的温馨和美好,甚觉幸运的同时我只有感激,力求做更多更多关于语文的工作,力所能及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语文人。
针对和实用:研究始终指向实践中的问题及其解决
新课改提出的校本研究,强调学校研究、教师研究应该为了学校、基于学校、立足学校,这一策略我觉得是一线老师教育教学研究的方向,因为只有这样的研究才能真正解决学校建设发展和教师教育教学的基本问题、真的困惑,才能真正通过这样的研究达成教师教育教学能力和素养提升的目标。语文老师在一定的教学实践积累之后,诚然需要研究,但如果研究总是追求如专家学者那样的中观和宏观,效仿理论工作者的“宏大叙事”,我以为便有点舍本而逐末。正因为此,我的研究,总是基于我的教学实践,总是强调针对性和实用性,总是将研究的方向和目标指向实践中的问题及问题的解决。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鉴于语文教材中古代和外国文学作品解读中的问题,特别是庸俗的社会学批评仍然大行其道、泛滥成灾,导致文学作品的教学特别是人物和主题分析概念化、政治化倾向,我连续写作《〈陌上桑〉研究三题》等多篇论文,力图从经典名篇入手,为语文教学走出“文革”政治的阴影,为文学阅读的正本清源,作出绵薄的奉献。我以为,阅读教学如果没有形式主义批评和接受美学批评作为方法论支撑,如果没有师生的自主阅读、个性阅读作为基本原则,必将死水一潭,走入死胡同。
上世纪90年代初,我根据自己十余年初、高中教学的经历、体会和经验,写作《关键是备好课文本身》,比较系统地阐述了成为优秀的语文教师、上出优秀的语文课、获得良好的课堂教学效果的路径和方法, 自认为也是提醒年轻的同行:真正独立读懂课文,是语文老师的基本功,它和中医的望闻问切、理科老师的解题是一个道理。
90年代中叶,因为承担了高中语文单元整体目标教学实验课题,也因为在自己的实验中发现了这样那样的困难和问题,又因为如前所言的王永昌等专家真诚的指点和指引,我写作了《重要的是单元教材的科学化——关于单元教学的深度思考》一文,从实践者的角度质疑“单元教学”这一命题,认为没有语文教材的深度改革,没有单元教学原则和方法规照下的语文教材,这一实验和实施都将意义寥寥。这一观点在“单元教学”正当走红的时期亮出,几乎是当头泼一瓢冷水,无疑需要胆识和勇气。
90年代末,语文教学效率问题广受诟病,圈内的反思也仁智互见。我在自身实践、大量观察、分析和思考之后,深感语文效率问题不能笼统而言,应该将阅读和写作两大板块分而论之。从这一思路出发,我觉得语文效率不高的问题主要是阅读教学效率不高,而阅读教学效率不高,又集中在阅读教学“本体”地位的缺失方面,而这一问题的产生又主要是缘自我国语文教学的传统——重写轻读和“读写结合”的教学原则。1996年始,我用一年多的时间,写作《关于阅读本位的现实思考》和《关于语文课堂教学的现实思考》两篇长文,与 2xx0年写作的《互动:读写关系新概念》合为一个整体,认真分析现状,剖析典型课堂,系统阐发了在这一问题上的一家之言,希望给实践者以观念和方法论的启示和帮助。
进入21世纪,课程改革在给语文教学注入活力和生机的同时,实践操作过程中也暴露出不少问题。因为工作岗位的变化,我有机会观察到大量的阅读课堂。发现课改之后的语文课堂,效率低下问题又通过另外的方式表现出来,比如:用所谓“人文性”的外衣或者“空壳”掩盖着语文知识、能力的“内虚”;在所谓“现代性”的招牌下用其实最落后的教学方法,兜售着陈旧的思想和观点。“伪现代”“假人文”的风行和泛滥,导致语文课堂教学“繁荣”其表,“泡沫”其里。从 2xx3年开始,我写作《关于阅读教学“现代性”的思考》《关于“统一”问题的现实思考》《关于语文学习方式的现实思考》《当代语文课堂的“现代病”分析及诊治》等十余篇长文,分别从现实的课堂出发,力图在基于我国母语教育规律和课改理念的细致剖析阐述中,矫偏救失,正本清源,同时给实践者以不仅理论而且操作层面的提示和点醒。
近年来,语文课改似乎遭遇“瓶颈”,大家都在勉力谋求新的突破。我在2xx8年年初的《中国语文:站在现代与传统的交会点上》一文中,旗帜鲜明地提出:引领中国语文走出困局,诚然需要现代理念,但尤其需要传统思想。至于如何让“现代”与“传统”交会,我给语文人提供了研究并承继传统、梳理并解决问题、聚焦并深耕课堂和重视并发展自己的思路。
回望二十余年的研究经历,纵览数百篇或长或短的文章,觉得自己走对了路径:基于自己的实践和教学的现实,关注并分析教学特别是课堂的问题,探索课堂问题解决的切近和切实的策略和方法;永远戒虚空,务实用。我以为,这就是一线教师最应该进行的研究,也是通常说的草根式研究。我的理解是,只有这样的研究,才能够真正支持和支撑自己语文教学实践能力的不断提升。
做永远的语文人
如今,在走过了二十余年的中学语文教学旅程之后,我被调入教科研部门进而又到教师培训机构工作。尽管我还仍然参加苏教版语文教材的编写,尽管我还坚持做着这样那样的语文课题,尽管我还不断走进语文课堂,尽管还十分关注着语文教师的发展工作,但毕竟不在一线,距离语文真实的情境毕竟越来越远,所以不时会联想到黄河浪先生《故乡的榕树》中所描述和表达的那样一种“故乡”和“家园”式的情思。正是这样一种特别的情思,常常会引发我的回顾、回味,触发我关于语文人的思索。
语文人尤其需要语文和人文的底子。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博大精深,不出门而知天下事,是自古以来人们对文化人主要是语文人的洋溢着崇敬之情的描说;而强调语文学科的“人文性”,更是给语文老师自身树立了人文素养和精神的高标格。这一切的达成只有通过语文人自己一生不懈的阅读、学习、效仿、自律和修炼。
语文人最重要的品格是独立和批判精神。解读文学并教会学生解读,表达情感思想并教会学生表达,进而培养学生的语文素养,这是语文老师基本的职责和工作。在这一过程中,生活、社会、世界,观察、体验、评价,多元、争鸣、不同而和,等等,全部进入我们的视野,全部进入我们的课堂,全部进入我们的话题和思维活动,如果没有精神的独立和思维的批判,又如何能开展我们的语文教学?又如何能培养出学生同样的精神和品格?
优秀的语文人是需要付出艰辛的劳作的。从定向为语文教师的那一天起,或者说,从立志做一个好的语文人的那一天起,教学设计的繁复和琐碎,教学过程的实施和应对,教学研究和实践能力的不断提高和增强,阅读和写作能力的不断进步和提升,综合素养特别是人文素养的不断修炼和蓄积,总之,比其他学科多得多的能力和素质要求,将会伴随你整个的教学生命。于是,艰辛的劳作自然就选择了你;而高明者则能够以苦为乐,生活便幻变为诗意的栖居。
优秀的语文人总是有高人的提携和指点,总是有或偶然或必然的机会和平台降临。这些更多的是靠自己的努力和争取,有时又是自身积累和才华展示后的不期而至。
我觉得最为重要的,优秀的语文人对语文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和激情。在他们的眼里,语文教学不仅仅是职业,也不仅仅是事业,而是全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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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情定语文路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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