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间有比活着更难的事情,那就应就是好好活着。
“做牛耕田,做狗看家,做和尚化缘,做鸡报晓,做女人织布,哪只牛不耕田?这但是自古就有的道理,走呀,走呀”富贵吆喝着有些力竭的老牛。他明白这会徐家在他手里,又从一只小鸡转成了一头牛。
斜阳拉长了牛和他的影子,稻田里的淤泥没过了膝盖,顶着日头,哼着杂曲。眼前没有那个穿着白色丝绸衣衫,头发抹得光滑透亮的民国少爷。只有扶着犁耙开耕下种的老者,休息时他会砸吧几口水烟,脱下草帽,抖抖汉褂手动的来几股清风,看着干瘪的老牛把自己藏在水里,只露弯月式的脊背出来。
当徐家还有一百多亩地的时候,这位远近闻名的阔少爷,却迷恋上了赌博,没日没夜的穿梭在赌场里。时不时会坐个人肉板车,大街小巷的转转,个性是飘过老丈人米店时,他会脱帽致礼亲切问候一句“近来无恙。”日子就这样悄悄的过着,有庆也在娘胎里算着日子长着。龙二来了,他也穿白色绸衣,但他说话时的圆润和语气,看得出他闯荡过很多地方,是个见过世面的江湖中人。没过多久他在那里一局败了沈先生,成为赌博师傅。但与沈先生不同的是,他赌起钱来有输有赢,所以在富贵眼里自己多多少少赢过钱,气运始终会转回来的。十赌九骗还有一种出老千。半年之后,富贵转成了一个像雇工一样穷的少爷。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变卖家产,抵押地契、房契后,富贵自己挑着担子还完了债。房子换了,爹也没了,家珍也被老丈人接走了。本以为徐家的天会塌下来,可这个病怏怏的少爷,却站在自己租来的土地里顶住了天,养活着三口人。事实证明生命如果不被放弃,雨露阳光会均沾。
内战开始了,富贵被抓去做了壮丁,和老全、春生一齐跟着国军节节败退。当大饼转成生米,领头的连长便开始收拾细软,缠得像一个蹩脚的老太太逃跑了。没多久富贵也领了路费回了家。
送走娘之后,本以为日子会往好了过。看着有庆和凤霞如冒尖的春笋一节一节长起来。改革开始了,“大跃进”的口号糊满了村子里每一处显眼的墙壁。铁制的炊具,统一上交,除了公社食堂里保留必要的一部分外。留下的都砸烂、打碎投进一口同样是铁质的深锅里。家家户户轮流值守,守着这两种熔点一样,命运不同的铁疙瘩,等着它们相似相溶,炼炼成钢。实践证明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所以对的理念往往走在最前沿。五年级的有庆也在最前沿,但是他不是走,而是跑在体队的最前沿。
可能命运多舛,坎坎坷坷才能造就生灵吧!
在同一家医院里,富贵送走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儿子,家珍也走了。如果说前半生磨练了他的坚韧,那么至亲的丧失等于断了他的脊梁。苦根命运如同名字一样的孩子,他聪明,5岁时能说会道,好似徐家几代人的期望。但7岁时,因为高烧、暴食也离开了他。隔年富贵攒够了钱,飘过屠宰场时,心善买下了此刻这头耕地的老牛。徐家也最后在他手里从一只小鸡转成了一头牛。
好好活着,哪怕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也请善待生命,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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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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