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三岁的儿子又给我打来电话:“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听到儿子的声音,我愈发想家。想起电视上那些在冰雪中砥砺前行的人们,他们是在往家的地方走阿。
家里,有暖暖的火炉,有喷香的腊肉,还有父母和孩子热切的等待。那份等待和奔赴,就是团聚,就是过年。
此时的我,多想插上翅膀飞回到孩子身边,但由于时间关系,还得等上一阵子。
每年的十一月份开始,孩子和老人每次打电话都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心酸楚却又雀跃。“宇佳,妈妈过阵子回家过年,陪你去买玩具和新衣裳。”
我大声对儿子说着,笑着,承诺着。
挂下电话,我脑海里浮现出2008年回家过年的情景。
十年前那一场雪,下得那么大,却又那么暖。回家过年,多好,多好阿!
记得2008年过小年那天,爸爸、妈妈和奶奶等我和弟弟回家过小年,从上午十点半等到下午两点半才吃午后饭。
因为我给爸爸打电话说可能上午十点到家,没想到,路上堵车了,又是雨雪天气,路上出事的车子很多。
爸爸打电话给我:“凤儿,你们到哪了?”我瞅着马路上的一块路标“衡阳某某大桥”回答道:“爸,我们快到衡阳了。”
两个小时后,妈妈来电话问:“凤儿,你们到哪了?”看着窗外一块路标“株洲某某隧道”,我给妈妈说:“妈,我们快到株洲了。”
不一会,奶奶又焦急的在电话里问:“凤儿,你们到长沙没?”
“奶奶,你们先吃吧!我们到了株洲,还没到长沙。”弟弟看了下时间,已是午后十二点整。
“我们不饿,等你们到家一齐吃!”奶奶笑呵呵的说。
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爸妈和奶奶在寒风中倚门期盼的双眼,望穿无数大山,无数城市,望穿冬雪与冬水,望穿时光,只盼团圆的那一刻赶快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前的大山,树木,田野,高楼,超市都在往后面移……
下午两点半,我和弟弟最后风尘仆仆到达家门口。下车那一刻,我脚下一滑,半跪在爸爸面前,爸爸赶紧伸出手,扶我起来。
奶奶拍打着我身上的雪花,激动的说:“凤儿,武儿,赶快吃饭,我去端热菜来!”
奶奶别过脸去,用瘦骨嶙峋又皲裂发皱的手背,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回家,是所有出外打工者最大的梦想和心愿。
可每次回家,我们都得琢磨好久,计划好久。因为每回一次家,就要花掉我们好几个月的工资。
不是我们不想回家,而是现实太残酷。为了给孩子创造好一点的生活条件,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选取背井离乡,抛下孩子和老人,出外谋生。
我们真的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
人生,真的有太多迫不得已,但愿孩子和老人原谅我们的“自私”。
说句心里话,我在深圳打工八年,一年到头都不敢动回家的念头。唯独每年的12月份,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回家过年,不管风雪再大,不管经济多么捉襟见肘。
回家过年,除了吃妈妈做的饭菜,陪爸爸聊天散步,帮奶奶洗洗涮涮,陪孩子做游戏写作业……这些看似琐碎简单的事情,就是回家过年最大的好处。
因为,这个念想,亲人们盼了整整一年……
“凤儿,你们是不是十二月十六回家阿?”年过八旬的奶奶又来电话了,我豪不犹豫的答道:“是的奶奶,我们十六就回家啦,已经请好了年假……”
电话那头,奶奶高兴极了:“好阿,好阿!等你们回来一齐恰饭!”
回家过年,圆天下父母的那份朴素又朴实的念想和期盼!
回家过年,不要让留守的孩儿望穿双眼。
走咯,回家过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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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孩子,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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