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秋的这个时节中,不断的追寻着大河的足迹,太多的留痕已经被时光抹去,只剩下一片苍茫和寂静,下面是小编带来的美文散文欣赏:着一条大河的传说行走,有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也许应该归咎于那些风涛间流传久远的动人传说吧,许多年来,每当我独自伫立在大长安的繁华之夜陷入某种不知去处的彷徨里苍茫四顾时,目光最终总会透过沉沉夜色,穿越苍茫无际的大秦岭,沿着那些山涧溪流边青草碎花的翔舞与清风明月的歌吟望向南方,循着梦中高一声低一声的涛声努力寻找一条千古流响的大河的足音。彼时彼刻,满天的星斗灿若梨花盛开,恍惚间,一曲古老的吟唱仿佛自遥远的群山深处的大河摇曳的波光中袅袅而来,带着温润的气息与柔软的低声细语,轻轻地在耳畔召唤——孩子,沿着河流的方向,你就会回到故乡。
一
晚秋最富诗情的意象自然是夕照里东篱把酒,流水旁遍地黄花。孤帆远影,残阳如血,扁舟一叶,桨声欸乃,棹歌悠然。如此这般的良辰美景,诗人的情思必要随这缕徐徐清风而去,朝向心底里某个珍藏太久的秘境。这一次,我要去找寻那大河深处阔别已久的云朵里的人家。
大地繁茂,绿肥红瘦。 一个人转山转水,徒步山林,四顾花香,饮风沐雨,昼夜兼程。当一座古碉楼身披晚霞的彩衣直入苍穹的傲然雄姿刀削般映入眼眸,时光已是旅程中两日后的黄昏,这是汉江源的黄昏——秦岭南麓,汉中宁强,嶓冢山下,《禹贡》有言:“嶓冢导漾,东流为汉”。
群山苍茫,山崖绝壁处石洞深幽,那头传说中与大禹晨昏相伴治水为堵洪流跃身水中,终于千万年的时光流水中坐化成一尊青石雕像的老牛依旧安卧洞口。此时,洞口处青苔幽幽,溪流潺潺,如此细微,如此恬静,如此清澈无瑕,夕阳里泛着细碎的金光,仿佛沉静安详地与人间诉说着那段往昔的传说。仰面如此情景,由不得使人生出许多无边际的遐想:比如那年那月,这片洪荒之地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的水乡泽国;那个被千秋传颂的治水英雄――古羌人的好儿郎大禹是背负着怎样苦楚的丧父之痛与济世安民的天下胸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一条悲壮的治水之路。脚迹遍布华夏神州的处处水泽,或变身大熊的模样冲进洪流,或许多次路过家门却顾不得一次顾盼。沉浸在对这位英雄的传说中细细思索,一瞬间恍然明悟,原来,在如今整个汉水流域,从源头到入江口,那些个民间纪念大禹治水的大大小小的禹王祠,禹王穴,禹王碑之所以如此遍及的理由了。
石牛背上那八个斗大的蝌蚪状的文字虽历经岁月霜雪的磨砺,到如今依旧楚楚可见,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大禹治水成功后留在人间的永远无解的密码吗?这其中究竟秘藏着多少情节迷离的故事?或是大禹的另一番不能与人言说的孤旨苦心? 我明白,大禹原名禹,大禹之所以被称之为大,皆是后世对于禹的尊敬之情。这人间的一个“大”字沐浴着数千年多少世道人心的真情赞誉!风过儿,又是清秋。时光苍凉,早已将世间太多的秘密淹没得了无踪迹,还好,这一江沧浪之水却永远地潜于人心的河床恒古流淌,绵绵悠长,为世间留下丝丝缕缕尚可追踪来路的怀想。
二
神思渐渐收回,沿着玉带河右岸散漫着步子,朝着高岗上的羌族文化博物馆行走。
悠扬的笛声是从山岗上层叠的云朵里飘来的,幽咽、苍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深藏着一个古老民族求生途程中的凄风苦雨与泪水血迹的百般况味。
此时, 那个吹笛的中年男子端坐屋顶,目光忧伤地望向远方,身旁是成堆新收的玉米,金光灿灿,映照着他黑底蓝边衣衫的背影更透出一份悠远的苍凉。四角峰楞,苍灰硬朗的碉楼四围安详地围拢着白色的羌寨群落。门楣上高挂着硕大的羊头骨的图腾,门前一块洁净的白石静默矗立,整副画面远望而去宛若高岗上散落的羊群在云朵间忽隐忽现,而那个吹笛人恍如就是高坐山岗的牧羊人。
云朵是安闲的,变幻着千姿百态的模样,一会幻成一只天狗,一会又幻成一匹野马,而此时古羌寨遗址馆是静寂的。山脚下,玉带河静静流淌,将这副如诗的山岗云朵图画倒影在流水微微荡漾的波光里。此情此景,任凭谁也不忍走近吹笛人,生怕惊扰了他这份遥远而忧伤的乡愁,由不得神思邈邈,倏忽间恍然飞进了那个大唐朝戍守边塞的诗人高适的《塞上听吹笛》的意境中去了。“雪净胡天牧马还,明月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两百多年后,大宋王朝的那位颇具艺术造诣的亡国之君赵佶曾写过一阙伤怀痛彻的词,词中自然也少不了几声羌笛幽幽,不过,这首词是写于金国人的五国城,此时对于这个昔日的帝王而言,古国已是不堪回首月明中了。忆往昔,玉京繁华,万里帝王家。更有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到如今却已是花城人去萧索,只有春梦绕沙堤了,曾经玉殿上的君王,如今荒阶下的囚徒,由不得一声“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的长叹息。时光无语,静默人间,庶民也好,臣子也罢,帝王也罢,幽幽羌笛声里都是说不尽的哀伤愁绪。
古羌原是华夏大地上西部全部游牧族群的泛称,以牧羊著称于世,秦穆公时迫于生的压力一支开始沿西汉水,白龙江,白水江河谷往南迁往川西岷江上游流域,如今大部分分布在四川的北川,汶川,理县,茂县等地,陕南的宁强,略阳位于古羌南迁的路径上,此地富饶的自然条件也深深吸引着部分古羌人居留于此,从而形成了汉水流域的陕南羌族聚居区。羌人由于依山筑屋而居,恍若云朵上行走一般,故被人们赋予了一个诗意的名字――云朵上的民族。
循着笛声,神思恍惚又飞驰到古老的西部草原。这些逐水而居的人们,逶迤蔓延的队伍在一个个初春的日子里沿着泛着淡淡绿意的河谷步履沉沉,缓缓伸向远方。哪一处的青草河流是他们疲惫的脚迹最终停歇的地方,能给予他们一段丰衣足食的安稳日月?荒途茫茫,前路无涯,唯有沿途蓬蓬勃勃的羊角花兀自芬芳,伴着车队与羊群一路“咯吱――咯吱――”的车辙声中丢下的串串哀婉的叹息。往往总是在这样的时刻,一缕悠扬的笛声总会悄然而起。幽幽笛声似乎为整个行进中的队伍诉说着年年岁岁路途上的凄风苦雨,百般况味。这笛声仿佛也在向晚生们诉说着生之艰难,又仿佛是陪着那些饱经沧桑的老人沉浸在往昔的岁月中体味另一种别样的乡愁。
据说,羌笛这种古老的乐器最早起源该是旅途上的羌人们为排遣心中的寂寞取下了羊群的天敌老鹰的腿骨钻孔制成,在之后的岁月中逐渐改用随手易得的竹竿做成,千百年来流传至今。
三
古羌族村寨中,随处可见白石矗立。无论是屋顶的塔子上,还是屋里的神龛上、无论是火塘旁,抑或村外的山头上,这些洁白如玉的石头仿佛有意与天上的云朵呼应着,静默无声地为世间表达着某种古羌人的内心情愫。
羌族人的种种关于白石的传说还是早年间从一位羌族老人那里听来的,虽然时光久远,但许多年来依旧在心头如火苗般摇曳闪烁,那该是生命中一段最动人的记忆。
雪夜,古羌村寨,炉火旁。
故事是从那个古羌人的长篇叙事史诗《羌支大战》开始的,与那场浩荡悲壮的岷江迁徙有关。老人沉陷往事的诉说中,任炉火闪烁的光焰将他沟壑纵横的脸庞映照得太阳般彤红。
为羌族崇拜的白石神共同赋予了的一个感恩赐予他们生命的大自然的崇敬之意。在那个夜晚漫长的讲述中,我是被那个火神的传说深深打动的。
那是一段远古时代黑水河畔的日子,整个部落即将陷入一场大火的灭顶之灾,然而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所有的人却都一无所知,唯有一只神灵的乌鸦洞悉了这场灾难的秘密。灾难步步逼近,乌鸦临飞走时将这个灾难的秘密告知了一个少年,它不能忘记许多年前自己在一声猎枪的呼啸声中跌落河边的那个黄昏,就是这个少年满眼泪花的抱起奄奄一息的它回到家中百般救治,这才有了新生。
“快逃离吧!一场大火即将烧毁这里的,这里将会片草不存。”
“快逃离吧!你不能将这个秘密告知第二个人,否则你将会永远地留在这里。”乌鸦一遍遍对少年歇斯底里地嘶喊着,它要少年和它一起走。
少年淡淡地笑了,他坚定地摇摇头,很快就将这个火灾的秘密告知了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部落里的人们听了少年的话都迅速地逃离了,但少年就在他刚刚通知完所有的人后就瞬间变成了一尊白石,再也没能逃离而去。后来,那些躲过了这场火灾的人们为了祭奠少年,就在部落的许多地方树立起一尊白石,他们想每每看到白石就仿佛能看到少年一如从前那般站在他们家门前轻轻微笑。时间的长河中,那个传说中变身白石的少年便成了羌人膜拜的神灵。
四
沿着流水,独自一人慢慢地走着,思忖着人的世界中那些个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欲神欲仙的人与事的故事,不由得一声长叹息,这世界自然是无神的,但这世间却也是有神的,所有的神皆是从苦难人间的世道人心中萌芽——生长,最终葳蕤成一朵云朵的模样,洁白,飘渺,在人心的天空中亘古飘荡。
轻轻一声叹息,沿着这条古老大河的传说继续静静地行走,此时,在另一段寻途开启之前,请许我先俯身流水,捧起一抔大河中的沧浪之水深情亲吻,贴紧面颊,饮入心间,我看到有一朵洁白的云朵在水中轻轻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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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散文欣赏:着一条大河的传说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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