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有的时候真的很险恶,我们能做的又有什么呢,那些无辜的受难者,又有谁能看到他们的痛苦呢,接下来就请大家随小编一起来看一下这篇文章说的是什么吧。
2018年上半年的伤痛仿佛太过频繁了一些,曾经每年大约1-2起的频率,而这个上半年却早已不止六件值得悲痛的事件。
仅仅只是六月,我们便直面研究生与同学事件、两座城市的公交事件、某城的叉车事件以及鲜血尚未淡薄的小学生事件。
请原谅我使用这些隐晦的描述,只因我希望以下言词可以留存得更久一些。
我当然无比赞同凶手得到法律最严厉的制裁。但当鲜血再度干涸,当凶徒伏法之后,也许我们会问,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高筑墙、广招聘,施行最严苛的安保制度,让城市与乡村固若金汤?
很遗憾,仅仅依凭安保手段永远不可能达成长治久安——周厉王的雷霆手腕让民众不得不“道路以目”,但他的统治依旧结束了;去年与今年持续热播与畅销的《使女的故事》中,基列国的安保十步一哨,百步一岗,但反抗乃至自杀式爆炸从未停息。
我们可以回忆一次,刚刚发生的小学生事件,除却穷凶极恶的罪人,还有一些这样的关键词——最发达的城市、最富裕的城区、最优良的学校,本应是最接近世外桃源的地方,却出现最无辜的受难者。
我们可以再想一想,当那些被普遍标准定义为“失败者、无能力者、怠惰者”的群体再度杀戮之时,我们应该如何阻止下一次悲剧的发生。
是继续斥责他们贫穷即懒惰,讥讽他们深陷生活的泥沼,将他们的无力视作罪恶的范例,还是施行已然在历史上无数次发生的驱逐、奴役乃至圈禁与清洗?
然而,历史同样证明,贫穷与富贵、异类与主流、自由与奴役,从来都只是也只能是相对的概念。
当一批符合“标准”的个体被消灭之时,必然会有另一批个体被转换为符合“标准”的存在。最后,那些自以为可以安全享乐,自信满满的个体必然也会遭受厄运。
倘若把昔年的德意志等等国家看作真实的例证,把《使女的故事》看作寓言与隐喻,你一定会发现那些鼓吹强权、囚禁、清洗并且强加罪名的高高在上者,最终亦只是至为可悲的存在。比如开创基列国“非人”理论的赛琳娜,从一位出色的作家变成无法阅读,无法工作,遭受家暴的女性,只能把一切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生育。
那么,我们应该往哪里去?在真实的社会语境中,“向何处去”绝非晦涩的哲学论辩,而是关乎切身利益的思辨。我们甚至可以确定,如果我们继续保持敌意,继续恶意嘲讽,继续宣扬驱赶与清洗,那么我们绝对不会身居高墙大院、草木葱茏、鸟语花香的城堡。
那么,来试一试,试一试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到以下并不困难的事情,我当然不敢保证“试一试”就一定有丰硕成果,但我可以确信“试一试”绝对不会有任何坏处。
第一,请不要再去制造或者大力支持“你弱你有理啊”、“你失败就是你自己的锅”之类的毒物。
这个倡议并不是我首创,而是大V和菜头先生在2018年新年伊始提出的观点。他说,“新的一年到了,我想我们做一个约定:在这一年里尽量不要用你穷你有理和被坑你活该两种思维方式去看待世人和世事”。
或许因为当时读者们都在忙着过新年,又或者某些读者太过认同早已喧嚣整个自媒体界的“你弱你有理啊”之类的观点。和菜头的倡议在他自己的公众号居然未能达到六位数的阅读量。
如果探究“你弱你有理啊”、“你失败就是你自己的锅”之类观点的根源,我们会发现一种看似完全无法反驳的理论——社会达尔文主义。
这种理论借用“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达尔文生物进化理论,认为社会即是丛林,社会亦存在着食物链,身居食物链底层者,全是因为能力有限,适应力很弱,于是活该过得很惨。
醉心于运用“社会达尔文主义”解释世界的评论者,或许不曾好好了解过这种理论的根源于内涵,而傲慢式的自信大约永远来自于一知半解。
当我们开始理解一些名词背后的内涵,我们自然会开始做另一件事情——请仅仅使用“社会达尔文主义”律己,千万不要用于评判他人。
在《大英百科全书》中,对于“社会达尔文主义”做过如斯简洁与深刻的界定,
“社会达尔文主义曾经被用于支持自由放任式资本主义和政治保守主义,也用于支持阶级分层的正当性……财产多少被认为与一些优越的内在道德品质相关,如勤劳、节俭等等,因而国家干预被认为是干扰自然过程,而无限制的竞争和维护现状则符合生物学选择过程。
穷人被认为是“不适应环境”因而不应当被援助,在生存竞争中,富裕是成功的标志。社会达尔文主义还被用于为以下社会思潮和政策作哲学上的辩护,如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种族主义等等,特别用于支持安格鲁撒克逊人或者雅利安人在文化和生物学上的优越性。“
基于以上定义,我们可以看到,“社会达尔文主义”其实是一种特别陈腐的理论,它的荒谬不仅在于将生物世界的进化与复杂的人类社会进行简单对比,更在于种族主义等等恶行曾经都把这种理论奉为圭臬,犯下滔天罪恶。
很难想象这种理论如何能够适应于现代文明社会的治理。
因此,基于“社会达尔文主义”推理而来的“你穷就是你的锅”、“你过得不好就是犯罪”之类的观点,当然也是难以被证成的荒诞观点。
诚如历史学家程映虹教授在《社会达尔文主义政治的不祥之兆》中所阐述的那般,
“社会达尔文主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它把自然界中中性的法则拿来掩盖由权力关系决定的过程,用结果肯定过程,抹杀基于权利和资源分配的不平等和维护这个不平等的暴力、欺诈和压榨。
它甚至跳过论证,直接告诉你现状就是论证……你在现实中失败和处于底层的这个事实本身,就已经说明你是loser。它排除这样的疑问:有没有某种社会不公正使得你成为loser,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户籍所在甚至生理性别使得你先天就处于难以和别人平等竞争的地位。”
以上文字看似冗长,但我诚恳地请求各位尊敬且睿智的读者可以将它读完。
一旦我们知晓“社会达尔文”的本质,我们就会明白,即便我们认同这种理论的内涵,也只能将这种理论用作自律,而绝非用来阐释他人的境况。
我们只能告诉自己,如果我们不幸失败,我们会失去赖以生存的收入、用于御寒遮雨的屋顶、体面舒适的生活,因此我们要万分努力,让自己可以获取核心技能、拿到offer、支撑自己的未来。
但是,我们绝对不能用“社会达尔文主义”去批判那些深陷困境的群体,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是否拥有平等的机会与资源去施展自己的努力。
既然我们理解了“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起源与功能,我们便可以开始做第三件事情——假如我们身有余力,我们一定要关心那些身处困境的人群。
千万别以为只有遭受自然灾害、身居贫困山区、急需医疗援助才是“身处困境的人群”,那些希冀融入社会,取得收入,维系生活却一时陷入绝路的群体,亦是“身处困境”。
之于后者,他们通常是被忽视的,或许因为他们有手有脚,甚至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被排除于“救助范围”之外——没有就业指导,没有脱困时机,更没有慰藉与关爱,拥抱他们的只有毒舌、嘲讽、斥责以及绝望。
请不要忘记,有手有脚并且接受过教育,不仅仅可以成为劳动力,更可以成为实施犯罪、发泄不满的最佳便利条件。
所以,消除危险的真谛绝不是一味筑高城墙,更不是嘲讽、侮辱乃至驱逐与清理,而是让“具备劳动能力者”得以自力更生。
善意、理解与援手,终会让每位身陷窘境的个体,朝向充满尊严的未来,而不是堕入害人害己的骇人血色。
2018年的上半年,我们已经目睹了太多“淋漓的鲜血”,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中写道,“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我们有幸生活在比《纪念刘和珍君》更美好的时代,但如果我们直面过鲜血,吞咽过最咸苦的泪水,却依旧漠视着、遗忘着、麻木着走回旧日的思维与生活,那么我们注定依旧生活于最可怖的危险,我们注定要背负着这危险,继续心怀忧惧,瑟缩着行走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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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无辜的受难者,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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