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总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2008年一年里,父亲住了三次医院,前后有两个多月时间。作为长子,古不为义不容辞地承担了夜晚陪护的任务,其他五个姐妹兄弟轮流值白班。这样一来,古不为在医院守候的时间,相对就长一些,早晚饭都要在医院吃。
住院部往东不远路南,有一家鸡蛋煎饼八宝粥小地摊,顾客特别多。古不为每天早饭就在这里解决,然后给父亲带回去一份。
这个地摊并不起眼,很普通,还是同病房的张姨推荐才知道的。去了一次,果然不错,父亲也说八宝粥特好喝。于是每天去。
人一去,老板就问:“吃点啥?几张饼?喝啥汤?……”
“两个饼。一碗八宝粥。走时再带一份。”
“好咧!坐下吧,一会就好!”
然后等着。看老板一家四口,快活熟练地忙着。小两口是主角,老两口打下手。小两口四十来岁,丈夫高大英俊,妻子贤惠漂亮;老两口六七十岁,身体健康灵活。
古不为只是感到这一家子很快乐,与别家明显不同。
煤火上架一口平底锅,一盆在家准备好的韭菜面糊,一盆鲜鸡蛋。听到顾客叫煎饼,儿子就舀一勺韭菜面糊打一个鸡蛋放碗里,叮叮当当快速搅动以后,倒**底锅里,吱吱啦啦摊开,翻一下盛入盘中,油黄嫩香地就端到了你的面前;几乎是同时,漂亮的女老板已经端上你要的八宝粥。八宝粥也与别家不同,里面放了别家没有的葡萄干、豌豆,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与众不同,非同凡响,于是生意火爆,财源滚滚。
有一天,古不为去得早,与男老板聊了两句。
“一天到晚都出摊吗?”
“哪里呀,只早上一顿。”
“每天几点起床?得干多长时间呀?”
“两三点就起来准备:择菜、洗菜、熬汤、熬粥、生火……五六点出来,上午九点多收摊,不超过八个小时,一天就完事啦。”
“生意那么好,为什么不三顿饭都卖呢?”
“哪能受得了!钱是挣不完的,挣得够吃就行了。人活着钻到钱眼里出不来就傻啦!还有什么意思!”
如今,两年多过去了,老板的饭和老伴的话,古不为依然记忆清晰。
有时候古不为就想:太简单啦!每天都简单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摊个煎饼,熬个八宝粥,一天七八个小时,一家人就过上了很轻松很幸福很快活的日子。一点都不复杂,非常简单!大道至简,此言不差。
古不为真的很羡慕这一家子人,因为他们懂生活、懂人生!
一辈子就只会这一个技术,一辈子就只靠这一个技术,就可以一直很简单很轻松很快活地生活。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呐!
俺老人家读了几十年的书,把自己搞得很复杂,搞成了书呆子,还不如人家摆地摊的活得明白。真是白活啦!惭愧得俺老人家无地自容。
有时候古不为还想:自己搞交易这一行,爱交易这一行,想靠交易这一行吃饭,这都没有错。其实,和摆地摊的一样,交易也是一个行业,是一个吃饭的门路而已。
人家的高明之处在于,就只靠简单地重复摊煎饼、熬八宝粥这一个技术,很简单很轻松地搞定了自己的生活;而我古不为呢?搞交易想长中短通吃、一百种战法都会,弄得自己很复杂很劳累很狼狈很痛苦很失败,我没有搞定生活,反而被生活搞定了我。
整天喊大道至简,其实就不懂大道至简的真正含义。
写了这么些,古不为还不一定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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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的够吃就行了》随笔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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