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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芳华》:这么有才华!

时间:2019-05-15 09:50:58 网站:公文素材库

对冯小刚的《芳华》很期待,但我又是个从来没有去影院看电影习惯的人(最近一次去电影院看电影还得追溯到某姐请我看《阿凡达》),索性找出严歌苓的原著来看。

严歌苓是让我有些嫉妒的:这么有才华!其实以我的水平,不够评论一个作家的才华与否。我看到的是她的那么多小说都被那么多的大导演改编,这当然不是评价一个作家才华与否的标准,但起码能反映严歌苓作为作家的价值。从内心讲,我对于严歌苓的嫉妒主要在于,同为女人,她是有知名度的作家,而这恰恰是热爱写作的我一直梦想而又无法实现之所在。我曾看过关于严歌苓的报道,说她常年生活在国外,但每次回国就会带走大量的报纸和书籍以积累写作素材,多年来她一直笔耕不辍保持高产。比你有才华的人还如此勤奋,这才是让我等平庸之辈“义愤难平”之所在吧?没有哪种成功仅仅是因为偶然,这句话在严歌苓身上再次得到映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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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是一部自传色彩浓厚的小说,主角却不是作者本人,但是小说中的所有故事都通过“我”传递出来:有“我”亲身经历的、有“我”听人转述的、有“我”想象甚至可能是杜撰出来的,这些都使得小说更丰满。《芳华》并没有复杂的情节,就是讲一群文工团战士从文工团的“红楼”里到越战再到退伍后的人生历程。我只花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读完全书,和前段时间我刚刚结束阅读的《名利场》相比,在用时上差别很大。从这一点也可看出小说和小说有区别,作家和作家有区别。

在《芳华》不复杂的情节下的,是对人性的揭露。成功的小说大抵都有涉及人性的部分,要不小说怎么有生命力?我读书不多,但从不同的书中发现,人类自古到今,有人性相通的地方,这使得我们产生共鸣;但其实人性也有其时代性的一面,这或许让我们思索很多的“为什么”。一个人境界的不断提升,一定离不开思考,好的书会让我们反省,这就是读书的意义。

因为家庭环境给我的影响,我一直认为自己属于80后中比较有历史觉悟的人,我对“那个时代”有兴趣、有了解。正因为如此,我并不想在这里多谈《芳华》的时代背景。虽然我还没看过电影《芳华》,但看了或多或少的一点评论,感觉电影和小说应该差别不小。很多人质疑那个年代不会有作品(包括电影和小说)中那么多的“不纯洁”,我倒不以为然。

因为文工团是那个年代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所以在那样的环境下,许多的人和许多的事完全有可能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差别很远。我看过一篇题为《我为什么不喜欢〈芳华〉》的影评,作者是某摄影家协会的领导(曾在上世纪70年代参军,从普通战士成长为通讯连副连长,而后转业),她一一列举当年她的部队和《芳华》里部队的各种不同,大意说那时候人心向善,大家互帮互助,对待同志的错误也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完全不会出现电影《芳华》里那么多的丑恶(从她的描述里,我基本确认电影的这部分和原著差别不大)。看到那里,我想起了一段自己的往事。

我的小学阶段过得特别压抑和痛苦,虽然成绩好,但是特别受当时的班主任老师歧视,原因在于有一次我和同学议论她在一次活动后侵占我们学生利益被她知道。她专门为这件事开“整风”(我上中学后学历史,才知道“整风”的由来)班会,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次班会她怎么抓着我的马尾辫把我从座位拉到讲台站着。从那以后,我对“整风”两个字特别敏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会被同学告发,在担惊受怕中期待能早一点小学毕业。我承认老师的语文教学水平确实不错,教学方法也灵活,甚至我不错的语文功底与她的教学不无关系,但是她给我造成的伤害同样也一直伴随着我。一些当年班主任的“红人”同学后来继续和我同学,他们在提起那位老师时,只有怀念和赞叹。

《我为什么不喜欢〈芳华〉》的作者把自己的军旅经历亮出来,她和《芳华》里的文艺兵同时代,以此增强自己结论的说服力。然而,即使同时代,一个从普通战士被提拔成干部的女兵和一个在15岁因为给男军官写情书被告发结果天天被批“思想意识问题”大会小会作检讨的女兵(严歌苓的这段经历从来不是秘密)眼里的世界不会相同,两个女兵对人和人之间关系的理解不会相同,多年以后两个女兵的回忆不会相同……就像我的小学同学们,他们一定不会个个都记得我们那时候的“整风”班会,虽然我们甚至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了六年。以自己的经历去否定他人,这从来不是明智之举。

回到小说中来。“触碰事件”是刘峰的人生转折点,也是小说的一个转折。多年以后,在各自婚姻中都走得跌跌撞撞的萧穗子、林丁丁和郝淑雯重聚,严歌苓是这么结束这次聚会的:

“……就是热诚情愿请人家摸,也没人摸了,既然最终没人摸,当时吝啬什么?反正最终要残剩,最终是狗剩儿,当时神圣什么?”

太冷酷、太残忍!让我这已然到中年的女人简直无处遁形。严歌苓说的虽然是年轻的身体,可是我们都明白:有多少东西,是我们当时看得神圣、捧在手里、护在心尖儿上的,到头来发现其实它一文不值?可是人生就必须有那么一遭,那是我们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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