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就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既没有果汁般甘甜,也没有咖啡般香浓,更没有醇酒般猛烈。唯有用心品之,才能读懂其中真正的韵味:人的一生最需要也最离不开的,不正是一杯经过万般滚烫挣扎,褪去浮躁和做作的白开水吗?
(一)
小时候,觉得妈妈有个坏习惯,吃饭总是拖拖拉拉,特别嫌弃。长大后,才明白那是爱的延伸。
从我记事开始,餐桌上,妈妈总喜欢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她亲手做的饭菜,还不时往我碗里夹菜。有时候看得入神,甚至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地问了声:“妈,你怎么不吃?”这时妈才会缓过神来,往自己碗里夹菜,但好吃的菜早就被我吃光了。我无意夸奖一下妈妈今天做的菜很好吃,她也会高兴许久。
随着上初高中,离家越远,回家的次数也就越少。高考前一个月,跟妈说好了要回家一趟。左盼右盼才把自己盼回家的妈妈,激动得当晚就把那一串自己前亲手做的腊肉给煮了。吃饭时,妈妈说:“这腊肉我放了一个月都舍不得吃,就是留给你的,知道你爱吃这个。”尽管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胃口,听了妈的话,我哽咽了,双眼变得模糊。时鸣春涧中的上一句
每个妈妈都会担心自己的子女在外吃不饱,儿女的胃才是妈妈做饭菜最大的动力。
(二)
妈妈是个地道农民,没上过学,一生只会说一种语言。至今走出大山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并不妨碍她给予儿女能走出大山的希望,教育我们要用知识来改变命运。关于诚信的名人名言
农村多少会有些封建的思想,我是妈妈的满女,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别人对自己的认可,唯独是她一直在默默地相信我,支持我。
中考那年夏夜,周末回家,我在窄小的房间里复习。灯光昏暗,房内杂物堆置,嗡嗡不停的蚊子在耳边乱窜。妈妈拿着电蚊拍进入我的房间,轻轻走动,拍打蚊子。有时整理好床铺,便随手翻开一本书,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我的背影,直到我发现了叫她赶紧回去睡觉才离开。
我曾因为一次段考失败,扑在妈妈怀里哭泣过,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妈妈说过的一句话:“想要得到别人的赞赏,先有自己的发光点,别人才会认识你,尊重你。”也在那学年期末,我取得整个中学年级第一名,并连续三年拿了学校的奖学金。
201*年上半年,我还在为高考奋战中。妈妈生日时问我,这个世界其实有个人一直都相信你能行的,对你希望最大,他是谁呢?我回答说是不是爷爷(因为从我拿过奖学金开始,爷爷开始对我另眼相看),她只摇头,便不再理她。
直到高考失败后,当我打电话给回去说不出声,她便猜到了结果。拿着成绩单到家,爸爸跟我讲,为这事你妈两三个晚上没睡过好觉。
面对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瞬间明白了,对我希望最大的人其实就是妈妈,愧疚和悔恨弥漫内心。对知识的渴望只能依靠对子女的期望来完成,可能是妈妈一辈子都认为是件正确的事情。
(三)
读高中,离家远,回家难。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叫妈妈来车站接我,却让我等了三个多小时。身无分文的我走在大街上逛来逛去,还不见妈妈来。几个摩托司机多次问我要不要坐车,都被我委婉拒绝。气愤之下,我毅然背起书包说走就走。一路翻山越岭,偶尔出现个衣衫破烂的精神病大叔,或是辍学的不良少年在飙车发出狂笑声。提心吊胆走到半路,妈妈才骑着车出现。但当看见她时,我硬是不愿上车。我站在路边向她大吼:“你走,我不要坐你的车!”狂哭不停。妈妈顿时不知所措,静静地看着我哭了一会,最后连哄带哭地才把我劝上车回家。
第二天去奶奶家玩时,谈到昨天姐姐的儿子突然呕吐不断,妈妈送他上医院才耽误去接我的时间。我震惊了,为什么妈妈不跟我解释清楚,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妈妈为我流下眼泪。
可能是因为我对她大发脾气后,每次放假回家出来接我的都只有爸爸,连送我出去也是他了。听姐姐说,妈妈是怕我再次生气,不会坐她的车。从那以后每次回家我都会提前打电话给她,跟她说可以慢慢来,我不急。但始终再也见不到我妈出来接我的身影,我多后悔当初就不该那么任性。
白开水在煮沸时,不甘煎熬的水分子便形成水蒸气腾腾上升,但最终还是会冷却坠下。明白本身就是开水的一份子,疼痛只是让你变得更坚强。
(四)
妈妈的心里永远装着自己的子女,似乎她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孩子。正如妈妈只记得爱我们,却忘了爱自己。
每年打电话给她祝福生日快乐时,她都是那些话:“现在过什么生日,又不是大寿。等你们兄妹俩毕业出来找到一份好工作,稳定生活,有钱再过也不迟。没事就挂了,话费贵。”其实她是真的错了,等我们毕业出来,她都快60,再结婚生子,就不止60岁了。她时刻为我们着想就不知道自己终将会慢慢地老去吗?岁月的锋刀早已在她脸上刻满划痕,就像一颗风干的橘子,干憋着,再也不会有年轻时的光泽。苍白的银丝从头顶蔓延至发尾,一年两次染发亦不足以赶过其变白的速度。
她真的不需要我们给她庆祝生日吗?哪怕只在电话中陪她聊聊天?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夏天一个下午,妈妈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干农活就只是陪她聊聊天好了,不用做什么。我看太阳很辣,就以作业多为由拒绝了。
时至今日,我都无法抹去一个由渴望到失望再到无奈的眼神。让我读懂她真的希望有个人能陪伴她,聆听她讲讲过去受过的艰难委屈及对现在和未来的欣慰向往。以至现在,每当感到孤独无助时,我都会想起她,想起那个眼神。
妈妈就像一杯白开水,让疲惫后的我们才细细品出其特有味道,才能明白她那沁人心脾的温暖。她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虽平凡无奇,甚至苦涩难懂,但伟大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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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难懂的爱叫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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