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国征文】天堑变通途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改革开放初期最流行的一句话,也说明了“路”对一个村庄乃至百姓的重要性。
在我的记忆里,从小我的家乡的路就很不好。一条不过丈宽的长达8里的高低起伏、坑洼逼仄的土路成为家乡人难以释怀的“天堑”。
阻隔的不光是发展,还有爱情
我的家乡毗邻高平市地界,从地图上看,位于泽州县突进高平市内的一个犄角之中,战略位置很重要,战术地位相当一般,不能说被遗忘,却也是极容易被忽略的一个村庄。
大自然很神奇。晋城大地的百米深处,到处都是乌金,许多村庄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发展村办企业,开煤窑是最来钱快的方式,也是地下有资源的村庄最爱选择的致富方式。可我的家乡就因为一个断层带,地下的煤炭不是有着美好传说的“兰花炭”,而是不值钱的高硫煤,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臭煤”。煤不值钱,自然没有效益;没有效益,群众的收入就跟不上,村子就不能搞建设;不能搞建设,村子的村容村貌就不好。如此种种,让家乡的人一直有种遗憾,遗憾老祖宗选错了安家置业的地方。也因为这种劣势,村子与邻近村庄相比是比较穷的,就像通往现在的龙司线公路的8里村路,别的村庄有香煤,能挣上钱,早早地就用水泥铺了,人们出行方便,下雪下雨也没有太大影响。可我们村子就不行,别说不下雨的一身灰,下了雨就是一身泥的尴尬处境,哪怕有了摩托,也由于坑坑洼洼的路况,行使体验极为不好。有些阶段,村子有了一些产业萌芽,都与这条不方便的路导致成本太高被扼杀了。
除了遏制发展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因为路不好,交通不顺,经济较好的村子的大姑娘大多数竟然不愿意嫁到我们村。多少对谈恋爱已经到谈婚论嫁阶段的青年,由于这条路,被女青年父母“棒打鸳鸯”,理由很简单,没路,不富裕,嫁过来受罪。
多少年,村子的人们被这条路折磨着,想着有一天这条困扰村民的土路能变成水泥路。
又爱又恨的土路,难以磨灭的记忆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路虽然不好,但我对家乡的情感从来没有减弱过,但又无法辩驳路不好的事实。小学没有出过门,一直在村子里长大,也没有觉得土路有什么不好。后来到镇上上初中,就理解了大人的心思。且不说路不好带来的骑车颠簸,但凡一下雨下雪,土路便成了“水泥路”,曲溜打滑,不能骑行。在上初一的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天降大雨,放学过星期天的我,一个人骑着爷爷给我的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往回赶。从镇子到通往村子的岔路口还好说,一路柏油路,哪怕衣裳被雨淋湿,可也算顺利。一拐到通往村子的土路上,就不能骑行了。不到一米二的13岁的我,推着几乎和自己身体一般高的自行车,“艰难跋涉”在土路上。脚下一直的滑溜的,一不小心就“曲率”一下;天上还下着雨,雨水从头发上流下来,合着汗水又一起滴答到地上。天很冷,我的身体很热,累的。
天已经大黑,距离村子还有四里路。我有点慌了,有点害怕。正在这时,一名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大人推着车追上了我,他认识我,和我说“涛涛,你跟上我走,小心点。”
我推行的速度跟不上他,他走一会儿就得等我一会儿。终于在上一个土坡的时候,我脚下一个趔趄,摔倒了,自行车也扔在一旁。他赶紧支好自己的自行车,跑过来把我扶起来。看着我一身的泥水,他笑了,说:“咱村的路就是个这,你以后就习惯了。”
就这样,在这位大人的帮助下,我们俩人一路“曲率”着回到了村子。当我在村里的十字口和他分手后,往西回家的路上推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到已经等得我焦急打着雨伞拿着手电棒乱晃的妈妈了。妈妈看到我一身的泥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即便到现在,我已然怀念那天泥泞的日子,感谢那位我不知道相貌、不知道姓名的大人,从未忘却。
一条大路长又宽,风吹麦浪香两岸
时光飞逝,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不记得什么时候,村里的路铺上了水泥;不记得什么时候,通往公路的土路铺上了柏油。“户户通”“村村通”让村子里的人再不受下雨下雪的气,再不为道路泥泞骑车发愁,再不为谈好的对象由于路不好不嫁过来生气,再不为说起来我是哪个村的自卑。路好了,经济也发展起来了。有生意头脑的在村子办煤厂、开石灰窑,不想做生意的就近上个班、打个工。不多长时间,摩托多了;不多长时间,一些人买上了小轿车。去哪里办事,不是扭一把油门,就是踩一脚油门,“轰隆隆”一路舒畅顺畅地奔向目的地。
2013年6月,晋高一级公路通车。这条双向4车道可以媲美高速公路的公路,如同一条“大河”般的正好穿插在村子的旁边。村子的人们出行条件发生了巨大变化,可谓是“如虎添翼”。
现在的我,每个星期都要回村子两趟,一来是看望在村子居住的老爸,二来是和从小长大的朋友聚聚,以免淡化了情感,增添不必要的“乡愁”。无论是骑摩托还是开车,不到十分钟,一路平坦,一路欢唱。看着两边郁郁葱葱的植被和庄稼,在麦收时闻着那熟悉的麦香,我仿佛觉得这种景象如同做梦,可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我正走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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