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BBC看俄罗斯》
这是一个神奇的我们对其一无所知的国家。在我们的心目中,它仿佛在17世纪以沙皇统治下的万恶沙俄的面貌,一下子登上了历史舞台,登台第一幕是雅克萨战役并在之后的几个世纪中跟清政府和中国不断冲突。然后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共产主义领导者,又在一个世纪后突然解体,作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大国延续着战斗民族的传说。
但是他们是谁、到底从哪里来、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我们毫无头绪,在不知道历史如何塑造了俄罗斯人民的心智的情况下,我们也无法回答他们未来会做如何的抉择。
这本书的标题叫《BBC看俄罗斯》,作者是BBC驻莫斯科通讯社的记者。记者写的东西严谨性和框架性都稍显不足,但可读性较高,不失为入门选择。
起源于夹缝之中
难以想象俄罗斯的文明只有1000年出头的历史。公元9世纪中圣西里尔创造了西里尔字幕,11世纪末内斯特开始撰写《原初编年史》。与敢编十万年的历史的日本人、敢写道听途说之前2000年的司马迁不同,内斯特就往前写了200年,着实没有什么好写的。公元8世纪维京人的一支瓦良格人被斯拉夫人请到诺夫哥罗德,开始建立罗斯公国,其头目Rurik成为俄罗斯文明的开端,其后人开始自称Rus。
这才是起源于夹缝之中。南部俄罗斯草原孕育了第一批驯化了马并席卷欧洲的部落,但俄罗斯确实森林中的不毛之地。高维度的维京人尚能靠海吃海,寒带森林中资源贫瘠且无防御天险,处于欧洲、中东和中亚帝国中间无人问津的地方。土豆引入俄罗斯已经是发现南美之后的XX年。
Rurik的儿子Oleg随后攻占了基辅,说是来到基辅之后发现视野辽阔。但现实中的基辅是紧邻第聂伯河的一片森林,四周没有天险或高山峻岭。描绘蒙古人进攻弗拉基米尔的油画中还能看到木质围栏,难以想象在13世纪,离汉人修长城过去1500年之后,一个国都的防御竟然依靠木质围栏。在经济上和军事上确实处于大国看不上的地方。
迅速进入政治治理的辉煌
虽然斯拉夫人邀请瓦良格人来管理自己部落的历史已经真伪难辨,不排除是皱着自己贴金自我标榜自诩正统的做法,但诺夫哥罗德以及基辅罗斯确实是俄罗斯政治的黄金时期。诺夫哥罗德在11世纪就能参与政事、决定公爵的任免、选举市级官员,并拥有完善的法庭和陪审团。
历史的诅咒
美好的历史进程被突然打断,13世纪蒙古人的入侵及后续200年的统治断送了之前的文明。一方面与欧洲的交流被彻底切断,致使俄罗斯完整的错过了文艺复兴,再抬头向西方看时已经是17世纪末;另一方面是蒙古人的血腥征伐及高压统治塑造了“分散就要挨打”的痛苦记忆,同时在诸多公国中逆向选择出了最专制的莫斯科公国。诺夫哥罗德因为天高皇帝远仍然残存政治文明的曙光,但是在黑暗森林中民主当不了饭吃。XXXX年伊凡三世攻陷诺夫哥罗德,标志着基辅罗斯政治文明的彻底陷落。
从此,专制制度成为俄罗斯人民的心魔。从实际效果上,莫斯科公国的沙皇专制制度推翻蒙古人统治成为经典案例,库斯科沃战役在今后700年中不断论证是专制统一而不是分散决策拯救了俄国,从此之后专制成为一个自我强化的进程。
我把这称之为历史的诅咒。一次简单的外部冲击以及外部冲击消退的过程其实存在着太多的巧合,犹如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被随机小混混欺负了之后就开始相信拳头才是硬道理。很不幸的是,俄国虽然提前进入了现代社会但却尚未享受现代社会在科技和经济上的优势,又恰好被传统社会在传统战场上所击败,从此埋下了祸根。即使有17世纪末彼得大帝重新向西方学习开启现代化进程,整个社会心智却难以扭转。中国就不一样了,三千年来一直在被游牧民族入侵,不管统一还是分裂都能被入侵,因此就不会因为游牧民族的一次入侵而产生只有统一才能幸存的理念。当然这个概念在新中国成立后还是产生了,这是后话。
不单单是政治上,在国家组织方式上都能看到蒙古人留下的影子。蒙古更像是一直军队而不是一个国家,更像是一个单一目标的癌细胞而不是拥有完整功能的器官。俄国和苏联的历史上充满了这种向单一目标全面动员的时期:太空探索、星球大战,而此时应该关注的其他目标可以在苏联笑话中窥见一斑。
另外,因为俄国先天的地理劣势,毫无天险可守,因此恢复独立之后其有着巨大的不安全感,从而产生了不断扩大疆域、以空间换取防守能力的冲动。向东这带来了其西伯利亚的广袤领土,向南这带来了高加索地区绵延至今的民族冲突。今日的车臣冲突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埋下,并在历史进程中不断加剧。
东正教的加持
基辅是在从诺夫哥罗德到君士坦丁堡的路上被发现的,因此选择君士坦丁堡的宗教来加强其作为贸易伙伴的地位顺水推舟。东正教从一开始的引入就与政治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以保守著称的东正教又加深了政治上的保守。
在圣彼得堡,年轻人信教的比例不到10%,而在科斯特罗马、雅罗斯拉夫尔等金华小镇或金华城市上,周六的教堂和修道院中,年轻人络绎不绝。这才是政治的基本盘,而教会对基本盘仍有巨大的影响力。
东正教除了表面上的传统,同天主教、新教等其他教派相比,东正教伦理观还具有自己的独特性,其中最突出的两点是: 强调群体意识和遁世性原则。群体意识观念是古罗斯村社文化与拜占庭东正教文化相结合的产物。共同性原是俄罗斯东正教哲学的核心因素,它是俄罗斯民族“群体意识”产生的主要思想根源,在非常时期宗教能够有力的团结民众。但是,东正教的保守与现代精神的进步、强调一成不变的神性与不断扩展的理性又格格不入。
俄罗斯从莫斯科公国继承、而后者自拜占庭帝国继承的的国徽双头鹰,完美诠释了俄罗斯的心理困境,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一直在欧洲和亚洲之间徘徊,希望做欧洲人,心里却有亚洲的心结。没有人不想做现代人,原始部落的“自我特殊、自我特色”感情又不是能短时间战胜的。
现代文明终究会战胜原始文明。对俄罗斯因为历史的诅咒感到不幸,我对人类社会的长期发展还是抱有信心,虽然短期的冲击有时确实会改变中期的历史走势。但是,当看到短期意味着100年、中期意味着500年而长期可能要上千年的时候,历史的跨度其实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渺小的一生淹没在历史长河的浪花中,歌舞升平是一生的幸运,偶遇社会主义建设的弯路也无可奈何。
前两天看完了《考古的故事》,对其中的一句话深有感触,每一件文物都在诉说这人类的文明。同理,每一个地区的历史都是人类文明的历史。不了解我们从哪里来,就无从回答我们会向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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