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徐志摩是散文家
摘要:“爱”是徐志摩诗作的动因和基本主题,他的诗作集中反映了他的罗曼蒂克的思想情调和创作风格,他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资产阶级诗人、作家。他的一生是短暂的,文学生涯也是短暂的。他的思想和艺术比较典型的反映了资产阶级的思想动向和艺术趣味创作,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和艺术风格,犹如矛盾所说:“徐志摩是中国布尔乔亚‘开山’的同时,又是‘末代’的诗人”。笔者认为,徐志摩不仅是资产阶级的伟大诗人,而且他还是一个优秀的散文家。诗和散文对徐志摩来说,犹如是鸟的两翼、车之两轮,缺一不成其为徐志摩,因而笔者从徐志摩的散文的内容和风格来洞察徐志摩的思想,以此来说明他不仅是诗人,而且还是一位出色的散文家。
关键词:象征 比喻 想象 爱国 散文 诅咒
(一)
徐志摩出生于1896年,死于1931年,时年36 岁,名章序,初字夕森,后更字志摩,****县人,出生于一个封建色彩浓厚的富裕资产阶级家庭。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资产阶级诗人,作家,他的著作有诗集《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云游》;散文集《落叶》、《自剖》、《巴黎的鳞爪》、《秋》,信札日记有《爱眉小札》;小说集有《轮盘》等。此外还有未收入集子的诗歌和各种形式的散文,散文和诗歌散见在各种报刊杂志上。
徐志摩作为一个诗人,不管对他的评价如何的不同人们都是认同的,但作为一个散文家,在卞之琳的《徐志摩序》中却说还有待确认,其实早在二三十年代,对徐志摩的散文家地位,不仅确认过,而且还把他作为一种散文流派的代表。《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一集》和一些散文、小品选集、都把他的作品作为一家选进去。他的散文曾经引起过研究者的普遍注意。徐志摩在世时就有人说“他的散文和诗歌都已经有一种中国文学里从来不曾有过的风格。”(陈西滢的作品《闲话》,《现代评论》1926年2月20日)。“在散文和诗歌方面,所成就的华丽局面,在国内还没有相似的另一人”。(沈从文的《轮盘的序》)。徐志摩逝世后,不少人在悼念文章里都谈到他的散文。“新月社”的人和他的学生,固然竭力推崇,说“他写起文章真是痛快淋漓,使得读者开不得口,只有微笑,只有倾服的份儿。”(梁实秋的《谈徐志摩的散文》;《新月》四卷一号)有的赞扬象他那样“文采华丽,连吐一长串珠玑的散文作家,在现代还找不到第二个。”**景琛的《志摩师哀辞》《新月》四卷一号)徐志摩的朋友也**称赞,有的说他在散文方面的成就也不小,有的甚至认为他的散文比诗歌的成就还大,“他的散文远原是诗歌的扩演。”有的赞美其散文“象夏云的层涌,春泉的潺湲,他的文章的确有独特的风格,在散文里不能不让他占一席之地。”(杨振声的《与志摩最后一别》。显然这样的高度评价,有的还近乎吹捧,并不完全科学。也许由于同派、师生或朋友之谊的缘故吧,由于偏爱,故多溢美之词。不过徐志摩在散文在艺术上的成就和独特的风格,成为现代散文史上一种流派的代表人物,却是事实。在这一点上当时的左翼作家也给予应有的评价,认为“他的散文是诗歌的一种形式”(穆木天的《徐志摩论》,见《徐志摩选集》 ,万象书屋1935年4月出版);然而,多年来对徐志摩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他的诗歌上,对他的散文的研究甚少有人问津。
诗歌和散文,对徐志摩来说,犹如是鸟之两翼,车之两轮,缺一就不成其为徐志摩,因此散文的研究也是不可偏废的。
(二)
比起诗歌,徐志摩的 散文更直接、更全面的反映了他复杂的思想和人生态度。诗歌侧重于抒发感情,散文更多的是直接表达作者对现实的感受和了解。了解徐志摩的思想,散文也许是更重要的一个途径。
不满现实生活,诅咒黑暗社会是徐志摩散文的一个基本生命命脉。他回国不久,就面临**教育界以北大校长蔡元培为代表的进步势力,反对被称为“代表无耻”的教育总长彭云彝的风潮,徐志摩散发表了杂感《“就是打破了头,也要保持我灵魂的自由”》,他认为风潮里有一点不能淹没的“理想的火星”“而保全这点小小的不灭的火星,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良心上的负担”,我们应该积极的同情,支持蔡元培这种“拿人格头颅去撞开地狱门的精神”1929年底,在**女中的一次演说里,他反映了、也指明了国民党统治下战祸频频、灾民遍地的现实,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腐朽统治,他甚至把当时的反动当权人物比喻为“妖魔”,指出“妖魔”蹲踞在森严的魔窟中计较下一幕的布景与情节,为表现他们的贪、他们的毒,他们的野心、他们的威灵,他们手擎着全体民族的命运把它当作一掷的孤注。”
揭露社会的黑暗,抨击人生的丑恶,在徐志摩散文中占有一定的篇幅,而且贯穿散文创作的始终。对徐志摩这样的资产阶级作家来说是难得可贵的。
然而,看到社会的病象不等于人生了社会的本质;不满现实更不等于积极的参加到变革现实的斗争中去。展示在徐志摩面前的现实是什么呢?“没有一片干净的土地,哪一处不是叫鲜血和眼泪冲毁了的;更没有平安的所在,因为你即使忘得了外面的世界,还是躲不了自身的烦闷和苦痛”可是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不是从社会制度和经济制度、反动阶级的身上去寻找造成这种社会现实的根源,反而认为谁要把它归咎于少数的政客,少数的军人,或是少数的富翁,这是人们错了,而且大大的错了,是太恭维那些少数的人,是太瞧不起自己。在他看来,各个人的灵魂的肮脏与丑陋,才是根本的病根,因为我们自身就是我们命运的原因,显然这就是他主观上的认识,是错误的认识。造成了直接为北洋军阀统治开脱罪责的客观效果。这反映了作为资产阶级民主个人主意者的思想局限。因此,他在“一剖”,“再剖”自己思想的过程中,虽然强调自己有一颗向往光明的“赤子之心”,并且痛恨时代的这种种病根病象(如猜忌、诡诈、小巧、倾扎、挑拨、残杀、忧愁,作伪之美),想用自己的一双手替这一时代开扇窗,多少让空气流通些,污浊的毒气出去,清醒的洁净的进来,也只能是一些空洞,浮泛话语。不过,我们也不能否定这种揭露对诱导读者思考的认识作用。
崇拜自然,寄情自然是徐志摩散文的又一个重要的内容,他对现实采取不调和、不承认的态度,不承认现有社会的政治、法律、家庭、宗教、娱乐、教育,认为这些都是影响性灵自由发展的东西,所以强调要一切重新来过;不是在书桌上整理国故,或是在空枵的理论上重估价值,所以重新来过就是要回到自然的胎宫里重新吸收一些营养。在《鬼话》里他一再说明自己是自然的崇拜者,认为自然界的种种事物,“不论其细如涧石、暂如花、黑如碳明如秋月、皆孕有甚深之意,只要学会研究这本书的方法,每页上都有无穷无尽的意义,那样我们的精神生活就不怕没有资养,我们理想的人格就不怕没有基础。从不满现实到逃避现实,从抨击混沌的社会到讴歌自然的魅力,这是一个不满现实而又不敢积极反抗现实的知识分子思想的逻辑发展。
《翡冷翠山居闲话》细致地描述了徐志摩在意大利文化名城翡冷翠山居时的心情,超脱、闲适,完全沉浸于大自然的美景,融入了**、幽静的气氛里,在山中的妙处是可以不修边幅、不打领结、不梳头、不刮胡须,一切随之自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尽情的欣赏诗情画意的美景,在自己或朋友家里或办事的地方,要受到拘束,缺乏自由,那样的生活无非是在同一个打牢里从一间狱室移动到另一间狱室去。因此,他主张要一个人在山中或乡间闲逛,那是才是一个福星高照、自由自在的时候,肉体与灵魂行动一致的时候。
所以,只有你单身奔赴大自然的怀抱时,象一个裸体孩子扑入他母亲的怀抱是,你才知道灵魂愉快是怎样的,单是活着的快乐是怎样的,单就呼吸、单就走道、单就张眼看、耸耳听的幸福是怎样的……我们淳朴的天真是含羞草似的娇柔,一经同伴的抵触,他就卷了起来,但在澄净的日光下,他的姿态是自然的,他的生活是无阻碍的。
这时候,连理想的伴侣都不必带,因为大自然就是最伟大的一部书。什么伟大深沉,优美的思想,都可以在风赖中、云彩山势与地形的起伏里,花草的颜色与香息里寻得,只要认识了这部书,那么,在世界上寂寞是并不寂寞,穷困时并不穷困;苦恼时有安慰,挫折时有鼓励,软弱是有督促,迷失时有南针。徐志摩厌恶现代的文明,认为文明窒息了人的性灵,影响人的自由;他赞美儿童“烂漫的童真”,例如小孩子在沙滩上种花虽然是白费力气,但他们这点爱花种花的“真”是永恒的生命。文明人不会去干这样的傻事,但他们缺乏这样的“真”徐志摩这种返璞归真的欲望,只有从大自然中才能真正的得到满足,所以他的山水游记篇目,对大自然的景物并不去具体描绘,精心涂抹。大都借景抒情,富有田园牧歌式的情调。《翡冷翠山居闲话》是这样,《天目山中笔记》等也是这样。
徐志摩对帝国主义和新旧军阀的态度是他散文中的又一个重要内容。
其中的思想既复杂又有发展变化,必须进行具体的历史的分析。“现代评论”派是段祺瑞政府的“诤友”,后期“新月社”可以说是国民党政府的“诤友”,他们对北洋军阀和蒋介石新军阀的统治有过批评,甚至于抗议,但也有期待,并没有从根本上反对他们的统治,而徐志摩又是这两个社团的主要成员;大革命时期群众们轰轰烈烈的反帝爱国运动,违背了他要“自由而不是激烈”的理想,于是就不满,说什么“如果有人拿一些实行的口号,什么打到帝国主义等等,或是分裂与猜忌的现象,去报告罗兰先生,说这是新中国,我再也不能预料他的感想了”他对群众的这种爱国运动指手画脚的责难,显然是错误的。这是资产阶级个人主意的思想,因而受到**迅先生的严厉批判是理所应当的。
另一方面徐志摩在他的散文里还表现了他的爱国主义思想和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思想。
他对帝国主义和新旧军阀不同程度的抨击,对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的同情。徐志摩害怕流血革命,他嫉恨军阀战争,在怨恨、猜忌、残杀的空气中,他“爱**”的“生性”受到了不可名状的压迫。在《自剖》里,他回忆1924年直奉战争时他极端的烦闷的思想感情,用他的话说就是“那段日子简直是一团漆黑,每晚夜深时,独自抱着脑壳伏在书桌上受罪,仿佛是一团漆黑,而且整个时代的沉闷都盖在我的头上──直到写下了《毒药》那几首不成形的诅咒诗以后,我心头的紧张才渐渐缓和下去。”段祺瑞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三·一八”惨案,也引起了徐志摩的义愤,他觉得杀死的不仅是青年的生命,自己思想也遭到致命的打击。国务院前的断脰残肢再也不能回复生动与连贯,他从这令人悲愤的事件里,联想到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的无穷灾难。激起了爱**,讲人道的愤慨,不但在散文里表示自己的义愤强调反对派的血腥屠杀,只能加速革命的爆发,而且创作了《梅雪争春》的诗篇,把在执政府前被杀害的十三岁儿童比喻作飞雪中的梅花。他主编的《诗刊》还出了纪念“三·一八”惨案的专号,肯定了这次爱国青年牺牲的意义,认为他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应该指出,这时期,一方面,他对日本帝国主义不把我们当“人”看待感到气愤,对国民党统治的昏庸感到不满;另一方面,对革命文学持对立的态度,似乎有些矛盾。然而对徐志摩来说,是合乎思想认识的。这反映了资产阶级文人的两重性,既有一定程度上的反帝反封建的软弱妥协倾向。
(三)
大革命时期的几年间,徐志摩诗歌有过一个“情感关阑的泛滥”时期,同时也是他散文的研究创作的关阑时期,不但数量多,而且在艺术上也日益超乎成熟。过去人们对他散文的研究,无论是赞赏的,还是非难的,大抵偏重于艺术上着眼,这反映了他散文在艺术上确实具有鲜明的特色。
徐志摩散文风格华丽夸饰,独树一帜。他对散文创作也是有所追求的,他认为作品“内涵是他的骨络,辞藻是他的外表;一座最牢的房子外表没有一些现代美的彩色和轮廓,仍不能算定成建筑上的艺术。”因此,他在表现“内涵”时,往往以浓烈的笔墨,涂抹出色彩艳丽的画面,以繁复铺张,雕琢堆砌的文字,刻划出真是丰富的情感,从而造**丽夸饰的艺术风格。这与简约质朴的风格是迥然不同的。风格及人。这种风格是徐志摩生活、情怀、气质和艺术趣味在创作上的体现。他的一个朋友曾经说:“志摩感情之浮,使他不能为诗人;思想之杂,使他不能为文人。”这个批评不能说没有一点影子,但并没有切中腠理。其实,徐志摩是个重情感的人,感情,浮中渗透着真;又是个执着理想的人,思想,杂中有灵魂。徐志摩为人超脱爽快,耽于幻想而重于感情,长于辞令而善于表达。这必然要在内容的表现上表现出来,形成鲜明的特点。
真挚的感情,亲切的抒怀。徐志摩是个重感情的人,认为“人在社会里本来是不相连续的个性”而感情“是一种线索,一种经纬,把原来分散的个体组织成有文章的整体。”在他的散文里,处处注入自己的感情,使作品染上浓厚的感情色彩。不管抒情、叙事、议论、还是游记、演说,感情就象许多根神经似的,渗入文章的主脑和各个枝节。抒情的形式往往采取于知己朋友谈心的方式,似乎不经意的在与读者闲聊自己的却身体会与感受,显得亲切自然。《翡冷翠山居闲话》和《我所知道的康桥》这两篇著名的游记散文,就颇有代表性。作品描述了他在康桥,翡冷翠的超脱,闲适的生活情趣,表现了自己陶醉与迷人的景色中的喜悦心情。而这一切都是用与朋友谈心的笔调抒发出来的。他在强调要发现康桥的妙处,必须静静的,单独一个人时,采用了跟人说话的语气。例如,“你要发现你朋友的真,你就得给他单独的机会,你要发现你自己的真你也得给自己一个单独的机会。”紧接着谈到自己可怕的,怕写不好康桥时的心情时,也是这样,并把康桥拟人化了,“你怕,你怕描坏了他,你怕说过分惹恼了他,你怕说太谨慎辜负了他。”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跃然纸上。总之,康桥有你所爱的一切。这时候带一卷书,走十里路,选一块清净地,看天、读书、听鸟,倦了时在清草绵绵处寻梦──你能想出更合适的消遣方式吗?这里简直就是令人神往,使人陶醉的“世外**”。叙述大都采用对话的形式,好像作者娓娓动听的跟人促膝谈心似的,而贯穿着对康桥的深厚爱情。
丰富的想象是构成徐志摩散文绚烂多彩的重要因素,作为一个感情充**的诗人,他常常通过瑰丽奇特的浮想来表情达意,把自己的感情熔铸到想象事物的描写之中。《**日出》并不着重描写太阳喷薄而出实景,而是想象中日出的奇景。作者清晨站在**日观峰上,想象飞驰,幻象叠出;好像自己的身躯无限的长大起来,脚下的山峦跟这个巨人相比,渺小得象块拳头大的石头;巨人长发在风里象一面黑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风中飘荡,巨人站在山顶上,仰面向着**,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在默默的叫唤着光明的降温,
巨人的手,指向着**
**有的,在展露的是什么?
**有的是瑰丽荣华的色彩,**有的是伟大普照的光明── 出现了,到了,在这里……
这是徐志摩早期的作品,那时,他充满理想,对祖国的胜利未来没有幻灭的感觉和悲观的情绪,面对荊棘满布,哀鸿遍野的黑暗现实,并不消极颓丧,而是积极地呼唤,迎接着光明的到来。在这巨人的形象里,我们看到了作者当时的某些身影。以后,随着他思维的变化,虽然象这样想象瑰丽的散文仍不断的出现,但象《**日出》这样思想健康,情绪亢奋的篇什就逐渐地消失了。
当徐志摩的理想在无情现实面前撞碎,烦闷矛盾的气氛 笼罩他心灵的时候,他就通过幻想去寻求美好的境界,灵魂的慰籍。《**海滨幻想》和《想飞》就属于这类冥想小品,这两篇作品都以幻想的幻灭作结,但在幻灭前都借助想象的翅膀,展示一个奇特的幻想境界。
《想飞》从眼前云雀的飞**空,联想到庄子《逍遥游》里“背负苍天,而莫之夭者”的大鹏飞翔的雄姿,回忆起镇上东关厢外山上那高耸入云的七层塔,夕**照时刻,几只“饿老鹰”没挂恋似的在空中飞翔。而孩提时代的作者一听到“饿老鹰”寻食的叫声,就仿佛背上长出了“一锉铁刷似的羽毛,摇起来呼呼作响,只一摆就冲出了房门”钻到云里去,“谁耐烦站在先生书桌前晃着身子,背早晨上的多难背的书!”这种飞,不象麻雀、蝙蝠、燕子那样低飞,要象大鹏那样满天飞,风挡不住,云遮不住,“一振翅膀就跳过了一座山头,影子下来遮得阴二十亩稻田的飞”。这是贯通古今的想象,一层进一层的浮想联翩,抒发了对“飞”的强烈愿望,为什么“想飞”呢?因为厌烦于地上生活。徐志摩不满现实,又没有勇气去变革现实,于是躲到虚幻的超人生的境界中去。然而幻想总归是幻想。其实,直奉联军正与驻守**的冯玉祥国民军作战,奉军飞机连续飞临**投弹。作品结尾处所写的天空中“一架鸟形的机器,忽的机沿一侧,一球光直往下注,砰的一声炸响,──炸碎了我在飞行中的幻想”,就表现了他在军阀战争中幻想,破灭的情景。
象征,比喻是徐志摩散文的一个重要艺术表现手法,象征,作为一种手法,在艺术创作中是被广泛运用着的。它通过一些具有暗示意味的形象和意境,抒写作者对现实生活的感受和对生活的美学评价,并引起读者对现实生活的联想和思考。徐志摩的一些抒情散文的艺术境界,往往喜欢通过象征手法创造出来。有的是整篇的意境,有的是片断篇章的形象,借以表现自己对生活对理想的追求,光明的渴望,或是逃避到缥缈的幻境中去寻求精神的寄托。当然,这个手法是运用又是跟他丰富的想象力在密切的联系。
《婴儿》是徐志摩在直奉战争时极端烦闷心情下创作的一篇散文诗,为了“盼望一个伟大的事实出现”,“守候一个馨香婴儿出世”,作品描写一个妇女临产前的痛苦,这里使用了工笔刻划,淋漓尽致地描写她在床上受罪的情况,描写了她在剧烈的阵痛中眼睛,嘴唇,头发的变化。一个柔和端丽的少妇,现在变成了可怕的形象,但是,她不绝望,而是忍耐着、奋斗着,因为她知道这痛苦是下一个美丽婴儿出世的消息,因此“最锐利,最沉酣的痛苦逼成了最锐利沉酣的快感!显然,这篇优美的散文诗其形象和意境都是通过象征手法创造的,徐志摩对人生抱着积极进取的态度,他在《落叶》里引用《婴儿》、《毒药》和《白旗》后说:“我们不能不想要盼望一个洁白的肥胖的活泼的婴儿出世”!虽然这婴儿当时没有出世,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社会,永远也不可能诞生这样的婴儿,但是,徐志摩那时理想还没有破灭,为了“一个更光荣的将来”,这忍受着苦痛到现在“。
比喻与象征有联系,又有区别。它既是一种修辞格式,又是一种艺术手段。贴切的比喻可以把抽象的问题具体化,艰深的思想通俗化,枯燥的事物形象化。文化作品是离不开比喻的。徐志摩散文里的比喻,处处皆有,他所选择的比喻对象大体上都很恰当,从而增强了作品的艺术魅力。不难看出徐志摩在《婴儿》中的比喻完全是他的夸张,铺陈,繁复,多样的形容,尽情的渲染。笔墨浓、色彩艳,的确体现了徐志摩的风格。作品通过这样一系列的比喻,把产妇临床上翻腾痛苦的情景形象的烘托出来。例如:作者以田沟里急泅着的水青蛇,形容她那白嫩皮肤里筋络暴涨,血管突起的样儿;以前额上黄豆大的汗珠,表明她疼痛的程度;以垫着的席子是用针尖编成,蚊帐是用火焰织成的,比喻她在床上躺不好,睡不着的抽搐着,畸屈着,奋挺着,纠旋着的痛苦形象;她的眼睛原来象冬夜池里反映着的明星那样美丽,现在变成为青黄色的凶焰,象烧红的炭火似的;她的嘴唇原来是朱红色的现在变成象炉底的冷灰。等等,这些比喻生动形象,起到了对她的烘托作用。
( 四)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必须借助语言来描绘形象,表达思想,语言又是构成作家风格一个最基本因素。徐志摩散文华丽夸饰的风格,在语言上有着突出的表现。首先,他追求语言的华丽,词藻的雕琢和铺张有时也容易给人以繁复的感觉。徐志摩在这一问题上是有得有失的。他的抒情游记篇目,大多抒写自己烦闷的心情和空虚的心灵。但并不注重对景物的精确描画,以达到寓情于景的目的,常常是从眼前的景物荡开去,着重于内心情怀的抒发,通过冥想的途径反映个人的情思。冥想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东西,而徐志摩通过对语言的刻意追求,把自己的情感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显示他在语言上的功力。《翡冷翠山居闲话》反映作者置身于大自然怀抱中超脱,闲适的心情,忘却了人间的苦恼和烦闷,作品从不同的角度和华丽铺张的语言,表达了“山居”的妙处。轻盈的笔调,飘然的文字,华丽的辞藻,铺张的描写,以及带有欧化的语句,酣畅地表现了作者已完全溶入到大自然的境界中去。这里反映的只是轻烟似的闲适,出世似的超脱,但写得有声有色,风姿绰约,在艺术上任然不失为一篇颇具特色的美文。
其次,文笔轻飘。这是徐志摩风流潇洒的风度和超脱爽快的气质在散文语言上的体现。**迅曾说他文笔轻飘这是很有见地的批评。徐志摩无论是写苦闷的思想,还是愉悦的感情,也无论是涉笔于灵魂的领域,或点墨于自然的景色,除了那些悼念的文章外,笔调大都轻飘流利,和作品的内容相适应,不给读者沉郁压抑的感觉。作为一种语言风格,在艺术上自由自在的价值,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在徐志摩一些所谓香艳的散文里。“轻飘”却有点流于轻化,《浓得化不开》描写作品主人公(廉枫),傍晚时分浏览了一通新加坡热带风光回来,在旅店楼梯上看到的娇艳黑女──作品从自己的感觉联想,直到这个少女的打扮、风度都作了尽情的浓艳涂抹:“乌黑惺忪的是她的头发,红的是右边鬓角上的插花,蜜色的是她灵巧的挂肩……廉枫停步在楼梯边的欣赏不期然的流成了新韵。”这里的轻佻笔触,流露出公子哥儿的浪漫情调。《爱眉小札》,《志摩日记》完全是描写他与陆小曼恋爱曲折过程的笔墨其中固然有反封建的个性,但是也反映了一个恋爱至上主义者的爱呀,死呀的说教。即使在他们冲破重重障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甜蜜日子里,徐志摩自己也承认,说这样也许会被认为是“轻薄相”这里的轻佻是他沉醉于爱情生活而在笔端上的流露,也是他心灵空虚的反映。无疑的这种笔调不足为训的。
再次,反复、排比的修辞方式,也是徐志摩散文语言上的一大特色。《想飞》中关于“饿老鹰”在塔顶飞翔的描写,就很生动形象。夕阳夕照,塔院里钟声响动,这时候几只老鹰绕着塔顶尖,在半空中浮着,在晚风中泅着。这些排比的语句,非常生动的描写出了“饿老鹰”在空中盘旋,寻找食物的情状。同时,这里所用的“绕”、“浮”、“泅”等动词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准确、形象、极富有表现力,反复的文字,排比的格式,在徐志摩散文里被广泛使用。《**滨幻想》通过冥想,作者觉得在寂寞安静的环境中,有不可言传的和谐,有无限的创造,而个人也得到了完全的超脱。而《海滩上种花》里的句子,反复、排比、欧化、比喻溶合在一起,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说,通过精心雕琢,华丽的辞藻,给徐志摩散文语言造成鲜明色彩的话,那么,反复,排比的修辞方法就给他散文语言带来了强烈的节奏感和音乐美。当然,过多的使用,也会给人过度繁杂的感觉。这方面,徐志摩也不是不可非议的。
阿英在《现代十六家小品·徐志摩小品序》中,认为徐志摩散文应该作为一个独立的体系论,徐志摩散文的鲜明色彩和独特风格,在中国现代散文的园地里自成一家,这在历史上是被“确认的,因此,当我们研究徐志摩散文时发现,在众多风格迥乎不同的散文选派中,徐志摩散文其独特韵味傲然挺立,让我们窥见出许多闪烁的思想火花和艺术趣味,也因此证明了徐志摩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出色的散文家。
参考文献:①《文学研究丛刊》,**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1984年5月。
②《关于写英雄人物理论问题的探讨》,《文学评论》王春元,1979
年第5期。
③《谈谈我们的英雄人物》,1963年3月9日《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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